民国兄弟客单展示
雨天,或许是个压抑又宁静的词语。连绵的细雨撒向大地给八月的大地带来阵阵凉意,却不知是否是这闷热的空气索取太多,雨点如豆大砸在地上,伴随着夏雷。窗外,乌云密布。
林惊落坐在窗边,他早早的关上门窗,外面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挣扎着想要进来,却只能无力的滑落。
林惊落将心里想的写在日记里,他保持这个习惯已经很多年了。翻动书页轻轻的沙沙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算是乐符,恍然间,林惊落翻到了一页。
日期是他上个月写的——和自己的胞弟。想到那一天发生的一些糗事,林惊落将这一页翻过去,房间里响起一声叹息,很轻,带着笑意。
正当林惊落接着写日记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
放下笔杆,林惊落披上自己的大衣,在仆人撑开的油纸伞下坐上了马车。
若放平常,他大抵不会在雨天选择出门,但今天尤为特殊。他那位离家不少时日的胞弟就在今天回城,身为兄长,他自然要去接人。
有病根的人就像是根基不稳的树苗,经不得长时间的风吹,更何况这雨越下越大,寒气也是愈发严重。
站在车站下静等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影里会有一人朝这边招手。随从在一旁也不多语安静的陪着大少爷。
许久,一声响亮的声音穿透雨声,闯入林惊落的耳膜。
“哥——”
林惊落往声音来源看去,一男子举着伞快步往这边赶来。
冷风吹过树上绿叶颤抖的发出声响互相取暖,来来往往的人加快脚步,人力车夫的借过声,车轮滚过湿地的咕噜声,寄托着归家人的念想。
家里还是老样子,林意舒归家的事像是扔进这平静水面的一块石头,涟漪散去后,重新平静。
“哥,今天可有空陪我?”
只是林府大少爷的窗前多了一个身影,无事时便来哟呵。
“你啊,哪有做官的样儿。”
林惊落放下手中纸笔,那打开的日记又再次合十。
“前些日子就收到哥的信件,老家开了一座餐楼?哥去过那吗——”
见胞弟依旧兴奋的和儿时里的孩子一般,林惊落轻轻的叹口气,他一一回答了林意舒的问题后拉住还要往前走的人。
“我们到了。”
“嗯?还以为应该人挺多的”
林意舒抬起头,这是家中西合璧的餐馆,里面有专门给洋人吃的食物,像什么红酒,牛排,马卡龙,以及一些叫不出来的词儿。
“昨儿个的雨把路冲的泥泞,况且这个点也不是饭点,人自然少”
林惊落倒是没有太多惊讶,洋人似乎并不注意午餐,因此这家餐馆大多数时候只在夜晚才生意兴隆,甚至需要提前预约。考虑到意舒没有怎么尝试过这些新奇的食物,林惊落选择白天大部分适合他们的口味的时候去。
“若是觉得好吃,有空晚上再来”
林府的两位少爷都是有礼的人,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大少爷林惊落温文尔雅,二少爷林意舒重情重义,本该是件好事,只是这二少爷过于感性,帮情不帮理,倒也不是第一次。
但这次,他做的有些过了。
插在香薰缸里的檀香已经燃去半截,飘起的烟雾好似鬼手般如绸带般飘散,唯一的声音还是钟表里的时针滴答滴答响着。
看着站了一个小时的林意舒,林惊落缓缓吐出口气。自家胞弟感情用事,帮亲不帮理的事他是知道的,一些边角小事也就算了,可这次……
林惊落放下毛笔,自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那处像是在等候自己发落的林意舒依旧保持着军姿。
长兄如父,况且家父平日并不过多关注意舒,有时犯了错家父直接家法处置,林惊落看不下去,便有了这么一出“先斩后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不可饶恕的事,林意舒会先向林惊落请罪,由他这位兄长处置后才向父亲禀告。见已经罚过意舒,父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从父亲房间回来,见意舒还没有离开,林惊落亲自沏茶示意意舒坐下。
“哥是被父亲说了一通吧。”
“…嗯,父亲遇到些不顺心的事,借此发发火”
“那我明天再去找趟父亲,可不能让哥替我受顿骂”
“你去了也只是两个人受骂,父亲年纪大了,意舒。”
“是……”
见林意舒微微低下头,像是只沮丧的犬科动物时林惊落轻轻笑了笑。这人到底没长大。
“这是?”
“少爷,这是二少爷大早偷偷放在您书桌上的,还叫我不要提前告诉您”
看着桌上的盒子,林惊落点点头示意下人退下。拿起那蓝墨色方盒,林惊落拆开上面的蓝色丝带——一支精致的雕花钢笔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
扭头看向自己笔桶里的黑色钢笔,林惊落坐下来取出钢笔,吸上满满的墨汁,他再次打开了那本日记。
“今日家弟赠予此物,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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